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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一节!又想起边关军营

       “八一”对于我们每个国人来说,她是一个非凡的节日,是一个伟大的节日,更是一个神圣光辉的节日。在每个军人和老兵心中,八?一,更是一个与当兵,和从军经历魂牵梦绕的节日。虽然退役回地方几十年了,但是,八?一,军营,战友,边关,草原,戈壁和沙漠,狼,狐狸,野黄羊和着训练,打靶,战备执勤等等的点点滴滴,始终被刻印在每一个战友的记忆世界里,怎么也淡化不去,遗失不掉,因为,那些曾经的经历,早已经印刻在脑迹思维中的每一个记忆细胞里,那是刻骨铭心的,终生难以忘怀的。
  (一)
  我们参军时是个特殊的年代,中越边境自卫反击战刚结束不久。我军在云南,广西边境线上全面展开了防御,阻击越军的十年长久战。
  中越边境自卫反击战后,人民解放军所属各军区部队,都要轮流换房去前线进行夺山头,夺阵地的“轮战实战锻炼”。而在北方边境,苏军则在边境线上是陈兵百万,对我国虎视眈眈,进行挑衅。复杂的国际形势,多变的边境战事。部队经常搞临战演练。我所在的坦克独立师各团指战员,常是处于一级战备状态,干部战士脑袋都用理发推子推光了,一寸头像也照了,战备包也打好了,家信也写了。封闭久的战备坦克、装甲车、运输汽车都充满电,加注完各种油料,只等一声令下上火车了。
  坦克师分布驻防,是在沙漠与戈壁滩的连接地带的祁连山地域的山丘地带,这里是巍巍祁连山脉,这里是茫茫无际的大戈壁,这里是天空无飞鸟,这里是夏季有热蒸地面砂石40多度的强热带,这里是冬季冷到零下40多度的极寒的地域。如果在6月份,在陕西的关中老家就是天气炎热的快要进入入夏时令了,而边关这里,有时天空竟然会飘起雪花来。
  部队驻地的山沟有三个方向以外延伸地域,是没有人烟的。特殊地貌的戈壁和沙漠交接,山沟和祁连山交接,造就成了野兽的栖息之地。
  在这里,野兽的族群较多,加之又是少数民族牧区,常常会发生伤畜,伤人事件。于是,部队各连队就有了饲养军犬的传统,犬是通人性的!军人对军犬是有着特殊的感情!
  老连长说:部队初来昨到,没有营房,一年多的时间,在野外住的是军用帐篷,半夜经常会遇野狼袭击站岗战士和炊事班的帐篷,那是狼嗅到了炊事班帐篷里的剩余肉食了。
  狼群不但袭击军营,也袭击牧民。当地政府多次组织民兵和部队抽调枪法好的一等射击手,坐在装甲车上,进行过多次围杀,狼群没有了,但少数的狼还零星存在着。白天不出动,躲避在祁连山里睡大觉。夜幕降临,这些少数的狼,豹,狐狸就会遛过来,要光顾一下牧民的羊群和军营。后来,部队建好了营房,野兽就进入的少了。
  我参军来到这里,军营已经不是团政委讲的革命史的住宿条件了,营房是砖柱子土墙的大房,一排排营房摆在祁丰河的两岸小山岭下。部队各营、连队住房和坦克、装甲车辆,运输车辆的车场分布在俩小山岭之间,起伏的小山岭地带,给驻军形成了一个天然的隐蔽屏障。
  新兵白天紧张的军训,晚上每人还得有一至两次的站岗轮哨。我们这些刚来的十七、八岁的娃娃兵开始站岗,最怕的是晚上,那半夜里小山谷里的各种动物叫声,不由得会让你头皮发麻,胆怯起来,睁大起来双眼。
  军营的岗哨,领导都有勤查岗的习惯。夜深了,哞!哞!的狼叫声,划破了这寂静的荒漠山谷。连长查岗时会说:“不用怕,营区灯整夜通亮着,又有军犬在外面守着,狼只是在对面那个山丘上发发叫声的威风,后夜就早点回深山睡觉去了!”这会儿站岗的新兵会感激点点头,然后,成立正姿势,抬起右手臂向连长敬个军礼,却久久缓缓放下手臂。
  白天搞队列训练,在休息间隙,老连长田彦忠就给我们讲起了部队的军史,他说:当初成立这个坦克师时,是1969年8月初遵照了毛泽东主席的指示精神,毛泽东根据苏军在边境线上驻军布置,跟军委负责同志谈起了我军的布防问题。不久,1969年8月15日,经中央军委批准,以兰州军区坦克独立第12团,坦克自行火炮第264团(装甲兵学院教练团)、北京坦克学校教练团为基础,并从军委装甲兵机关、院校和北京军区炮兵抽调人员,于1969年10月12日,在北京市组成了坦克第12师。任命师长都曼令,政委高增全,副师长阚志广,参谋长李敬学。
  1969年10月14日,毛主席、周恩来、朱德总司令等中央领导在北京人民大会堂,接见了坦克12师在京的85名团以上干部。根据中央军委命令,从10月24日起,坦克12师分别从北京(师机关及坦克47团)、山西大同(坦克46团)、宁夏中卫(坦克45团)、陕西西安(师直分队)、河北邯郸(师高炮营)等地实施铁路输送,至11月10日,全师人员、装备全部到达酒泉、肃南裕固族祁丰区、嘉峪关、张掖等地区,完成战备移防任务。坦克12师按简编坦克师组建后,隶属兰州军区,由陆军19军代管。1975年5月后,改由兰州军区直接领导,后经几次军改至今。坦克十二师曾两次换装在新疆参加平暴制暴维护社会治安,部队多次受到军委主要领导视察。
  (二)
  1969年冬, 部队驻防这里,初来乍到,驻在帐篷里过冬,全部队抓紧严寒条件下的战备适应性训练。年关之后的5月份地面解冻,部队边战备训练,边开始营房和停车场建设。为了晚上不被野兽袭击,各连队就购置有营犬,代代进行优选,加之连队伙食丰富,营犬也在生活上得偏爱,个个体形圆大,加之毛发狠像狼发,而黑色毛发的营犬很少。这里的牧民,春、夏、秋三季出去游牧,在冬月了,他们才会陆续回到河床边那些建有的自己固定的庄园式家里。家家养犬成为这里藏、回、裕固、哈萨克等几个民族的聚居地的一个永久习俗。
  如今的老兵,战友!可能始终记着第一次出早操的样子,可能还记忆犹新在新兵连五公里越野赛高原反应的窘迫和难堪。
  一个人到了陌生环境,总有一个适应过程。但是军营不会给你过多的时间去适应。少则半天,多也一天,就会让你改掉老百姓的习惯。
  初到部队的新兵,满眼是迷惑的,或许,新兵认为得一段时间才能适应过来,但是,排长,班长竟然让你最多只有一、两天适应。因为,这里是部队,是热血男儿报效祖国,杀敌立功的地方。
  刚到部队,新兵的第一个早操,就是齐步走,跑步走,一、二、三、四的口号声。北方边关的天气格外的寒冷,清早不到六点时,军营里已是喊声震天,“一二三四”声音,在营区院子灯下的寒光里此起彼伏。站在门前的场地里新兵队伍,虽然排着队,但是步伐和摆臂,还是很凌乱的,毕竟这是新兵到部队后的第一个早操训练,很多的要求还没有明了。营区热火朝天训练开始了,但是,天空依然是黑着,月亮像是冻着的鱼钩,还是悬挂在头顶偏西的空中,星星点点在夜空,好像在窥视着我们。此时,如果在周原的家乡,我们这些娃娃年少,可能还是在梦乡的最好时段,但在边关军营,这里每个身体已开始变成了热血沸腾了。大训练操场跑了十几个圈圈,然后是简单的队列训练,完了,列队,值班首长讲评,如果是讲评时间大了,严寒的环境就会把刚刚身体的热降下来。寒风吹过,身体冷颤。于是,大家都把脖子缩了回去,手也自然的进入了袖筒,队列中这种现象,首长不乐意了,点名批评,这时,各班长就转头过来看,班长他那冷漠的表情,他那严厉的目光里,再也寻不到,我们前一天刚到部队时,班长他那个和蔼的笑容了。新兵也个个紧张的纠正自己不该出现的动作,新兵的内心是单纯的,也是没有感觉的,因为自己未来所有的分配,会让你去那个连队干什么?学习什么技术?都是空空的,甚至我们的言行都将被排、班长安排好,你只管照着口令去做就行了,即使是让你上刀山下火海,唯一的就是服从。因为,班长说:军人,就是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排长,连长,都这么说的。
  军人,这个字眼,在很多人的心里是不大懂的,我们初到部队也不懂,有的只是畏惧,只是被动的执行。以至后来也听着习惯成自然了。当新兵,最难忘的是进行第一次的5公里越野赛,让我刻骨铭心,越野赛漫长的路,仿佛永远没有尽头。那个冬天的早晨,全团500余新兵,在指挥员拿起枪鸣响后,都是发了疯的往山沟外跑。可是,二百米后,一部分新兵不是站着喘气,就是坐在路边大石头上喘气,五百米后,一部分新兵瞬间就跑不动了,同样都是在那里喘着粗气。再后来,又跑了几百米,又是一部分新兵喘着气,停滞不前了。看着一半新兵甩在后面,我也放慢了步子,均匀前进着,但是,跑过一公里,高原反应了,心跳加速要蹦跳出噪子眼了,前额头也闷疼起来,胸口闷疼似火烧,口渴难奈,呼吸有点困难,两腿如灌铅难以迈动,汗,在零下近30度的温度里冒着白气,此时的身体,那是万般的煎熬和苦痛。陪跑的老兵随即递来水壶,让我一小口,一小口的润了喉咙,这时,胸口疼慢了,喘气也不费劲了。排长过来用手拍拍我的右肩膀说,“小王,好样的,没跑下来,你也排在一百多名次了!”高原的野外跑步训练和锻炼,这也是我走向合格军人的第一步。
  新兵只有超出常人的训练,才会有敢打敢拼的军人血性,几十年过去了,八?一节战友聚会,想起新兵五公里越野赛,依然感谢那个时光,那个热血的军营,那个永生铭记的边关冬季清晨,那个巍巍祁连山麓祁丰河床边的五公里越野赛道。
  (三)
  17岁的我,是个即少年又青年的新兵。三个月军训完,新兵都要分配去学习军事专业技能,我被派出兰州军区坦克乘员训练团,去学习坦克炮长射击专业技术。十个月的学习结束返回老部队,连长、指导员分配让我去连部当文书。连部里连长也养有狼犬,这个被称之为“虎子”的狼犬也就成了我的无言战友。r坦克连队文书和通讯员一身挑,因而,往返于营区山下河床去那边山下的团部,不是直线距离的步行地段,几乎天天是我的任务。去团部,要穿过沙枣树林,一小段杨树林后,过河滩到对岸顺山下大路直向里走两公里多的路程才到团部。主要的任务是取文件,办军事、政治和后勤、军械送报告,报表等,通讯员的事很多,虎子每次都陪着我顺利完成了任务。
  这里是祁连山下的延伸小山丘地地带,一营沟里的山外,是一望无际的大戈壁,和一侧方向的巍巍祁连山脉,沟外是牧民居住地,在这个语言不通的少数民族聚居区域,我把虎子看成我最亲密的伙伴。参军前在家上学的时候,为了看家护院,父亲也曾养有过毛发黑色的犬,因而,我也熟悉一些怎样与犬亲近的办法。坦克连队只有四十多人的编制,生活标准相对于附近的工兵、步兵连队编制一百多人的伙食标准能好许多。每个星期六下午,坦克连队炊事班都会从团部后勤处拉领回半个猪的肉,而工兵、步兵连队等两个星期才能拉领回半个猪肉。天一黑,炊事班收拾完晚饭残剩,洗洗刷刷停当,老班长和另外两个炊事员就又烧锅煮大肉了。这个时候,我抽空就去炊事班帮灶了,不是关心的吃肉,而是要把退下肉的骨头收集一下,趁热的骨头容易把它捣碎,然后,收拾好的碎骨足有一洗脸盆多。装好了,就放在军械仓库里。每天中午,只给虎子喂一次。给虎子每次喂时,都要将小骨头置于自己的右手掌心伸到胸前,左手给她打个手势,她会迅速的跑来,撒娇地先用她身子往我军裤上一靠,然后,又站好,认真的伸嘴叼走我手心的骨头,站在一边低头就啃了起来。虎子与我时间长了,也与我愈来愈亲近了。慢慢的学会了不少动作要领。慢步,袭步,劈刺,飞跃障碍,葡莆前进,卧到不动等等。如果在夏季炎阳高温下,跑在身前的她在戈壁砂砾路上,你突然喊一声“虎子!卧倒!”她会立即前伸两腿,后蹬两腿侧身叭地并低头,而她前后各两腿贴于高温有点灼热感的地面上则始终不动。她的动作决不亚于其它正式服役的军犬。
  夏,秋季日落的时候,是小山丘和草原最美的时刻,又红又大的落日恋恋不舍地向地平线上沉去,把山丘、草和河床的水折射成另一片绛红,就在这绛红中训练归营的金戈铁马的坦克身后,冲腾起一股如喑灰色般的土雾,久久回荡在空旷宽阔的大河床上,给这个孤独的军营平添了一道美丽的风景。每每此时,思乡的情感慢慢的涌动心头,我便步走出营区,穿过沙枣林,座在大河堤的高石头墙上,从望远镜里搜寻这里古战场的遗迹,搜寻着西路红军女兵团将士们牺牲的足迹,听号角浸染过的这片边塞的雄浑之声。看久了,听久了。于是,我拿起刚从连部徐睁副指导员那里学会的口琴,吹一曲曲心中的思乡曲,寄托对远方亲人的思念。吹着,吹着,何时而来的虎子也在静静地躺在我的身边,品味着这美好的一眸……
  (四)
  坦克部队每年都要进行春训,夏训,冬训和夜训,以适应未来战争的需要。那天晚上,全团搞夜视仪下备况训练科目,这是个新训科目。天黑时,营区仅留两个执勤站哨。其他官兵都坐坦克去坦克靶场去了。而我在团部报材料取文件回来时天已漆黑。凄风冷月中,急匆匆往两公里外连队赶,走完大路向右拐向大河滩,静悄悄的夜幕下,耳边听到的是我脚下急促的脚步声和河床上哗哗的的流水声。顿时,我埋怨起自己粗心大意了,回来晚了,一个人在这空旷地带上行走,脖子背上不时有一股股凉气,头皮也时不时的发麻。快到营区这边河堤旁的杨树林和沙枣树林了,头皮越发闷涨了。忽然间,只感觉像有动物一样的黑影快速的靠近,听着动物“嗯!嗯!嗯!”的声音,我感觉到了虎子的到来,不稳定的情绪也慢慢舒缓了下来,心中立刻升起了对虎子的感激,也提醒着自己,以后在外面再不要耽误了时间。连长曾提醒我,外出办事尽量早回,说是坦克一营营区山口那里,晚上出现过狼和豹子的踪迹。虽说自己已经不是年少了,但是,对于单身在这复杂的地域上,对于假如碰见了这些野兽了,真不知道怎么去对付它们,毕竟自己没有亲自接触过,想起来心中不免有些胆怯。
  虎子平时不爱乱跑,二营的营区是畅开的,一面靠小山岭,一面靠杨树林和上面的高炮连,一面靠坦克车场的小山丘,而另面则是沙枣林和大河床。虎子就蹲在营区厕所外沙枣林边,这里与岗楼较远,好像她在这边盲区在为官兵执勤站岗。
  平时,文书工作的多数时间是上团部办业务,每次出营区,虎子就会一直跟着我,撵她回去,她则走走,停停,非要去蹲在我走出了沙枣林路边的那个河堤上。去团部小半天才能赶回来,而每次走到河堤这边,虎子她会让人猛不防备的从沙枣林里跑出来,在我周围撒娇一阵子,这是她白天的活动。晚上了,虎子与其它的犬类不大一样,她不是蹲在连长和我的房门口,而是蹲在营区外侧距离我房子约三十米远,高三、四米的连队物资仓库门口。蹲在这里,她可以看到整个营区全貌和各个路口,看得出来,虎子不同于其它犬类,在看家守院方面她是很有心计的,也是很有灵性的。
  指导员说:祁连山下生长有一种像内地獭兔一样的小动物,如果人碰触染上了这个小动物的病毒,可能会传染上一种叫做“三号病”的传染病毒,很难治好,部队驻防这里的时候,当地政府卫生防疫部门曾在部队和牧民中进行过宣传教育和防疫措施。指导员的话让我对虎子担心起来,怕她会在树林或在山丘下去盲目的捕食这个小动物。因而,在虎子的饮食上我格外的照顾好她,给她多偏食些肉类,连队会餐,肉食较多,我又准备了一个小铁桶,专为虎子收集剩鱼,剩肉,以满足她的口味。
  虎子生活很好,但她也会工作。她的识别能力很强,军营里看似都是穿着草绿色军装的官兵,但是,虎子对不是我们营区的外来军人,她会立刻的识别出来,对其发出“汪!汪!汪!”的狂叫声,并前去扑抓。所以,不论是本营区的,还是外营区的官兵都很敬畏虎子。
  ( 五)
  夏季的戈壁是格外的蒸热,由于这里是长年的干旱地域,太阳一出来,地表温度升腾很快。一天中午,连长从团部开紧急会议回来。他脖子上的领口都被汗水渗湿了。连长给我说:“小王啊!去军械库把我的手枪取来。”我以为连长下午又要出去练枪法,过枪瘾。给了连长的枪,刚转身想返回宿舍,连长开口说话了:“小王啊!这虎子养不下去了。上午,团首长传达了师首长的会议精神,要求,以后基层连队不须养犬了,现在养的,一刀切,下午5时前统一处理了上报情况!”我一听,心情猛的一惊,继而又沉重直发慌,差点掉下了眼泪。连长一看我闷在房子不动,拿着手枪,拉开桌子上的抽屉,取了几发子弹,边出房子往外走,边给卸下来的弹夹上摁子弹,我跟在他身后,一块到了虎子的身边。子弹上了膛,连长拿着手枪在虎子身边转过来,转过去,就是下不了手。连长对虎子也有很深的感情,虎子跟我才一年多时间,可跟了连长已经四年时间了。连长向我摆动了一下右手中的枪,阴沉着脸,嘴唇动了一下没说出来话,他欲给我枪,示意让我打,可我也难以下手啊!连长转身离开,去了他的宿舍。我庆幸虎子躲过这一劫。得赶紧让虎子逃命吧。连长走了,我蹲下身摸着她的头,说道:“虎子,你赶紧逃命跑吧!连长要开枪杀了你,快跑吧!”说完,拍打她的身子,可她就是不动身,我气得站起来用脚猛踢了她的屁股,但是,她只是起身走了几步,又停躺在那里了。停了好大一会儿,连长站在他宿舍门前,大声喊着我。我快速跑过去,连长说:“等会你站远点,枪声一响,立马给团军务股报告说连队养的犬,已经处理了。”我的担忧还是发生了。连长慢步走近虎子身后,从军装右下侧口袋里掏出手枪,左手开了手枪保险,把手枪转向自己的身后,边从虎子身边走,连长拿着枪的右手迅速的转向前,连贯动作稍加瞄准,只听:“呯!呯!”连声两枪,虎子的头应声倒地,一股鲜血从她的脖子上流了出来。我顿时差点哭出声了,强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只感觉灵魂已经离开了自己的躯体。站在虎子的身边,两眼直愣愣的任凭虎子血流满地。看着,看着,我的几滴眼泪也忽然间顺着脸颊上滑落下来。连长走到我的面前,拍拍我的肩膀,只说了一句话:“服从上级命令,没法子,找个地方把她埋了吧!”我的无言战友一一虎子就这样地走了。
  后来,关于为何要枪杀虎子,连长在全连干部战士大会上,说出了因果。原来,兄弟连队养的犬跑出去与驻地牧民的犬咬仗了,牧民制止,连队的狼犬把那个牧民和一个小姑娘咬伤了,小姑娘的右腿伤势挺重的,留下了残疾,有没有狂犬病很难说。师首长听了地方政府的反映和这个牧民在找团首长论理讨说法,而这位团首长只是打电话质问和批评了这个连首长,让牧民去找连队,一推而去,严重地影响了军政、军民关系。当地还有的牧民反映自己的牧犬多次也被部队养的犬咬伤过。师首长一听汇报大怒起来。立即召开各团首长的紧急会议,明确要求基层连队以后严禁私自养犬。
  部队里不准养犬,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些年狼等危及人身的野兽很少了,造成不了什么危害了。师紧急会议结束以后,各团首长回去立即又召开营、连干部开会,限定时间,下午5时前要统一结束此项工作,及时上报处理情况。于是,也就出现前面连长开完会回来,要枪杀虎子的事情。
  下午,虎子被射杀后,根据连长指示,我叫来三个战友,把虎子放在手推车上,推出了营区,来到虎子经常等我回来那个沙枣林边的地方,抬放下虎子,我蹲下身子,慢慢地擦了擦虎子脖子上毛发的血迹,掏出口袋里的梳子,梳理了一下她的毛发。几个战友心情也不好,也不敢看我阴沉的脸色,更不敢和我说话。生怕我发火。他们只是按照我划定的约一米宽,一米五长的长方形状,在挖坑,不大的功夫就挖掘出一尺多深的坑。把虎子抬放了下去,和三个战友刚填了两锨砂土,我猛然想到了库房那半盆子虎子没吃完的碎骨头,急的给三个战友摆了摆手,示意停下。我放下手中的铁锨,快速返回营区,揣来了虎子未吃完的半盆骨头,连同盆子放在虎子脑袋旁边。虎子埋了,虎子没有了。每次去团部走到河堤的沙枣林边,我都会无意间转向右侧,看看睡在那里我亲密的无言战友一一虎子,每每如此,心中会有失落的感觉。
  从部队回到周原家乡已经几十多年了。有时不由得还会想起那段往事,想起伴随着我那段军旅生涯而被枪杀了,埋在戈壁沙枣林边的这个无言的战友,想起与她相处的点点滴滴……
王应祥个人简介:
       陕西省扶风县召公人,公务员,退役军人,从事过农机管理,土地管理,人民武装,党史地方志等工作。中国散文学会会员,省、市散文杂文协会会员、市作协会员、市地志学会会员。从部队至今,发表文学作品一百三十余篇(首),获全国农民报好稿评选二等奖1篇,获省、部级刊物征文二、三等奖15次,刊发新闻作品两千余篇。《宝鸡疫情志》扶风篇主编,《扶风县疫情志》主编;《宝鸡扶贫攻坚实录专志》扶风篇主编。曾主编的《扶风县军事志》书,获北京军事志书编纂质量展评三等奖,多篇散文入编在《宝鸡文学六十年》、《耕耘在黄土地》等文学丛书中。

责任编辑:韩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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