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本攫人心趣的翻译文集——读丁志俊先生的《翻译作品集》有感

       最近从文友张家声那儿喜得一本知名作家和翻译家丁志俊先生的《翻译作品集》，该作品集收录了丁志俊先生翻译的两部长篇悬疑小说《埃及女王遗宝之谜》及《密室谋杀四重奏》，一部动物小说《圣兽与少年》和一部短篇魔幻小说《中魔探秘》。
　　我很少读翻译过来的作品，偶尔在《诗刊》阅读翻译的诗歌，总感觉没有原创汉字诗歌读起来流畅，诗意也有些晦涩。可读完丁志俊先生翻译的作品集，掩卷而思，我惊讶地发现丁志俊先生的翻译是“君子和而不同”，也正是他的“和而不同”，我感觉这四部小说是丁先生“步步惊心”的再创作，一旦读者读了他攫人心趣的开头，就再也舍不得将书本合上。限于个人能力，我对这四部小说无法一一解读，只能以《圣兽与少年》为列，谈一点感受。
　　丁志俊先生翻译的《圣兽与少年》，可以说填补了我的“阅读空白”，这是一部选材独特、角度新颖、匠心独运、人性写真非常深入的力作，而从丁先生极具感染力的翻译，可以窥见他丰厚的文学学养与文字功底，读后令我脑洞大开，想象无限。
　　在《圣兽与少年》里，作者将“悬念”的机巧设在跌宕起伏的故事中，如：深更半夜，贝田开着货车车灯行驶在128号公路上，正当脑海里回想着“路边常有凄惨的哭泣声，却不见人影；眼见要搭车的女人，又突然消失在夜色里”的民间传说，他透过车灯突然发现前方一个少年和一条小黑狗蹲在公路中间，即使他拼命按喇叭对方也毫无反应，在这个悬念下，我读着文字脊背发凉，不由自主在设问：是人还是鬼？
　　一个紧急刹车，下了车的贝田走向前去，一把抓住少年的衣领，大声地训斥着，而看起来只有十岁左右少的年却无所畏惧地喊着 “哎呀，放开我！螃蟹！螃蟹……”推开了贝田。
　　“一只螃蟹横在路上，少年和狗在旁边一直守护着”的悬念，紧紧抓住我的心，撩起我浓厚的阅读兴趣，直接读到深夜1点多还欲罢不能。
　　又有四辆车因“一只螃蟹横在路上”而被迫塞车。一年轻司机得知少年要看护“螃蟹自己爬到海边”后，叫喊着“你这傻瓜！快让螃蟹躲开，我还急着赶路呢。”“再不拿走，我连螃蟹都给你踩死！”。当发火的年轻司机推开少年抬脚准备踩死螃蟹时，旁边的狗呲牙咧嘴发出威胁的低沉吼声，而少年更是紧紧地抱住年轻司机的腿哀求起来，这一画面一下子揪起我的心……
　　是啊，对于被迫塞车的司机来说，护送螃蟹自己爬到海边，这是多么荒诞的想法与行为。紧接着第一个被堵的司机贝田为少年的行为作精彩的演讲，当众人从贝田的演讲中得知：少年真一埋葬了自己唯一的亲人叔叔，把分别叫黑子的小狗和叫啊红的小螃蟹当成自己的亲人，按叔叔的遗言，以螃蟹走，真一和黑子就走，螃蟹停真一和黑子就停的护送方式，护送“螃蟹啊红依靠自身的力量，翻山越岭地走到海边产卵”，且已花费四天四夜走了六公里的路程时无不为之动容，人们将恻隐之心和怜悯之情付诸与行动，自觉地圈起一圈厚厚的人墙，挡住过往的车辆。从这一点看人性本是善良的，向善、从善，是人类对人生的自我完善，更是全人类要修的共同美德，也令我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人类对野生动物及野外种群实施的各类保护，而为护送“一只小螃蟹依靠自身的力量，翻山越岭地走到海边产卵”是人类前所未有的保护，更是亟待填补的“保护空白”。
　　要走完8公里的路程抵达海边，对于人来说太容易了。可一只小螃蟹要爬完8公里的路程，相当于中国红军的“二万五千里长征”。小螃蟹在途中要越过马路、丛林、高山、石滩、铁路，要躲过脚踩车碾，更要抵御螳螂、猛禽、毒蛇的侵袭，若是没有真一和黑子的护送，小螃蟹绝无可能抵达海边，或许早被碾成泥，或成为飞禽走兽的美餐。
　　“深夜，一条主干道交通堵塞，警车呼啸而来，千叶电视台的采访车和报社的车也闻讯而来，准备进行现场报道”。可真一护送“一只小螃蟹爬到海边产卵”的不懈斗志和坚定不移的信念，使众多被迫塞车的司机深受感动，且产生了自惭形秽的感觉。于是“螃蟹·少年·狗保护协会”在世界最短的时间成立起来，于是从真一的护送与公路的疏堵矛盾碰撞，到警察、记者、司机之间矛盾的和解，进入心灵的叩问，让人与人，人与小螃蟹之间的感情和温暖的传递，升华到前所未有的程度。于是千叶电视台的采访车和报社记者调转镜头聚焦到“螃蟹·少年·狗”身上，一篇《一只小螃蟹，使公路关闭了五小时之久》的报道，以一群素不相识的人们，在晚间的公路上自发地结成“螃蟹·少年·狗保护协会”与警察公开对抗，争得不扰动螃蟹的胜利为主题，使读者倍感亲切，于是这只小螃蟹牵动着日本全体国民的心……
　　真一，这个除了狗和小螃蟹一无所有的孤儿，是社会底层的弱小，是人类中弱小中的弱小，却去护送动物界的弱小一只螃蟹去海边产卵，那小螃蟹啊红爬往海边的路程一定是三灾八难的。途中，阿红用奋力逃出老鹰吞食而失去一只前前夹，真一拼命地是抓住正慢慢地向螃蟹啊红逼近的毒蝮蛇死劲地往后托，却被毒蛇咬伤左腿，高烧使他感到头晕眼花、昏昏欲睡；黑子被野狗咬伤后又要为螃蟹啊红战胜毒蛇而殊死搏斗，直至两耳都血肉糊糊……  
　　读着“黑子！阿红……真一带着哭腔喊道”“黑子躺卧在地上，眼睛湿润，好像是在为失去同伴而悲伤”这样的句子，我内心怜惜的不能自已，恨不得自己也在那个现场，去不遗余力，使出浑身解数帮助他们。
　　“天慢慢地黑了。在手电筒雪亮的光柱中，螃蟹阿红突起的双眼如同小宝石一发着亮光。在海边的悬崖上，许多红夹螃蟹聚集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庞大的蟹群。”
　　“螃蟹阿红竖起又红又大的夹子，爬的越来越快，很快地汇入蟹群之中。黑子走他们群后，摇着尾巴，不断地伸出鼻子嗅着，好像是要从中分辨出阿红的气味，它失望了。黑子回到真一的身边，把前爪搭在他的胸前，发出一阵凄厉的哀叫声……读完这两段文字时我潸然泪下，内心产生一股强烈的共鸣的失落感，让我无以用文字来表述。
　　流年岁月中读过的每一本好书，都会在内心筑起一道美丽的风景线。作为一名优秀的翻译家，丁志俊先生可谓慧眼拾文，将这篇“积善众生”的动物小说翻译给中国读者，让我在阅读中获得无限的灵感与妙思，更为作者表达的人性深处的良善内质而感动和折服，陶醉其中而不得自拔。为作者的新视觉对亟待填补的“保护空白”点赞外，也为唤起全人类觉醒而呐喊。

责任编辑：韩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