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着幸福出发

　　新冠肆虐，我们一家人也像其他人家一样，蜗居在家里，整天就是吃吃睡睡，看看电视，玩玩手机，如此而已。
　　透过北面的窗户，俯瞰平日熙熙攘攘、热闹异常的滨河公园，空空荡荡的。眺望南面，平日穿梭不息、游人如织的翠屏山公园，也是空无一人。是的，平时人多的地方，这个时候都是人迹罕至了。
　　母亲年岁已高，每日静坐在阳台上，看着远处的山峦，一声不发。女儿还小，上完网课，就是玩手机。爱跳广场舞的妻子没了去处，在家里跳了几次，家人嫌吵，她也感到没有氛围，就放下不跳了。我呢，没有了酒场、牌局，每天看看书，看看电视，睡睡觉。
　　清明青半山。清明将至，虽然前几天下了一场桃花雪，天气阴冷，远山的顶端还存着雪，但近处小土丘，草木已经萌发，绿油油的一片，呈现出勃勃生机。河岸的垂柳郁郁葱葱，柳条如女子蓬勃的秀发，清新鲜嫩，充满生机。
　　人不可一日无事。整日局促一室，让人感到十分的憋闷，能出去转转，该多好啊。能正常上班，干点事，与同事交流，也是幸福的。
　　清明节前夕，母亲提议，回老家转转。一来给故去的亲人扫墓，特别是前年去世的父亲，要回去祭奠一下。二来回去看看老家的亲戚朋友，散散心。
　　好在这一段时间，疫情有所好转，管制放松了一些。
　　母亲的提议立即得到家人的一致赞同，特别是女儿。
　　大家一起动手，购买好礼品，准备好防护用品，佩戴好口罩，我开车，妻子坐副驾，母亲和女儿坐后排，我们准备出发了。
　　车开出郊外，我们也像脱笼之鸟，心情随之开阔起来。
　　回老家有两条路可供选择，一条高速，是国道；一条低速，是省道。高速宽阔平坦，方便快捷；低速狭窄弯曲，但风景幽美。
　　走那条路呢？
　　母亲说：“走低速吧，沿路看看风景，还能看看你曾经工作过的地方。”
　　“走高速，快！一会儿就到老家了。”女儿说。
　　妻子有些晕车，走高速平坦，少颠簸，肯定舒服一些，但她没有发言。
　　一时间，我有些犯难。
　　高速不收费，省时省油，能避免妻子晕车，还能满足女儿急切回老家的心情。走低速，山回路转，风景美，更重要的是能满足母亲故地重游的心愿。
　　车上载着我生命中挚爱的三个女人。
　　母亲生养了我，她已年逾八十，父亲去世之后，她的身体与精神都大不如从前。女儿呢，她是我和妻子爱情的结晶，是我们的未来与希望。豆蔻年华的女儿是一朵美丽的鲜花，是一只茁壮成长的小鸟，但她终将长大，会展翅飞去，会有她自己的家庭和事业。妻子正值盛年，有着中年女性的成熟、练达、淑娴，也是家里的绝对权威。但我们终将老去，那时候我们将相互扶持，嘘寒问暖，共度后半生。
　　走高速，还是走低速？
　　方向盘在我手里，一切都取决于我，但我却陷于两难境地。
　　这时，母亲发话了，她说：“走高速吧，妞妞喜欢，媳妇也舒服些，你也好开车。”
　　我知道，这不是母亲的心里话。母亲已是耄耋之年，坐车也不舒服，但她想从低速回家，想看看我曾经工作过的地方，还能路过她的娘家——黄家洼。黄家洼位于两山之间的窝凼处，老高山，早已没有人家，但母亲每次路过总要看看，因为那里是她童年生活过的地方。
　　我停下车，拧转身，发表我的看法：“走低速吧，回老家，一是为了扫墓，更是为了踏青游玩，憋了一个多月，出来放松放松，急什么呢？走低速能快能慢，想走就走，想停就停，能看别样的风景。到天竺山下，我们欣赏一下天竺山美景；到漫川古镇，中午吃漫川八大件，游览一下古镇；到猛柱山电站，还可以租条船，到水库划划船。”
　　“那好，走低速！”女儿欢呼起来。
　　妻子也点点头，说：“走吧。”
　　于是，在崎岖的山间公路上，在沿途的美景里，在三月和煦的春风中，我们一家，向着幸福，出发！ 　　作者：李昌宝，山阳县南宽坪镇人，城关街道九年制学校教师，文学爱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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