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析梦萌美文《乾州探乳》

        陕西咸阳乾礼两县，一地儿仰卧着中国历史上绝无仅有的女皇则天大帝，一地儿盘踞着开创大唐盛世、在中国历史上阔步高迈的太宗李世民。这一阴一阳，遥相呼应，在渭北平原上，高耸傲岸与天齐，独步青史怅寥廓。作为乾礼人，那是满心的自豪，无限的神往。李世民的陵区建在距离礼泉县城北近10公里的九嵕山上，开创了中国帝王陵“依山为陵”的先河。陵园周长60公里，占地200平方公里，共有陪葬墓180余座，按官衔大小职位高低自下而上依次排列，那是仿若朝臣叩拜而设，拱卫着那位不可一世的英主明君。在世时山呼万岁，去世后仍统领群臣百官，何等辉煌壮阔！而位居乾州的乾陵，建于距离县城6公里的梁山上，为唐高宗李治与武则天的合葬墓。陵园规模宏大，陵域“周八十里”，曾设内外两重城墙，总面积近240万平方米，亦采用“因山为陵”的建造方式。陵墓落成于唐光宅元年（684年），神龙二年（706年）加盖，陵区仿京师长安城建制。除主墓外，乾陵还有十七个小型陪葬墓，葬有其他皇室成员与功臣。

　　乾陵虽说是李治与则天夫妻二人的合葬墓，可是，在人们心中，就只有那位放荡不羁的唯一的女皇帝，散射着无限的光芒与魅力。特别是，那陵区的造型，给人一种暗示，一种诱导，正如这篇《乾州探乳》中说的，双乳耸立，玉体横陈，劲放宏阔，恣肆汪洋，把天下男子全不放在眼里，却不自觉地吸引了千年来亿万双热辣渴望的眼睛。

　　这，正是这篇美文的开场白。

　　“当我登临奶头山时，顿然感受到一种强烈的生命意识和母性图腾的张力激荡着我的心旌与情性。此刻，我觉得我不是在探幽览胜、怀古缅史，而是在翻越一座爱的高山，跋涉一条爱的长河，走进一座爱的宫殿，面前仿佛正张扬着一面母爱的旗帜，使女皇皇冠的韶光王气也猝然暗淡失色……”

　　几朝几代，人们寄望于一个美好的寓意，以为那对挺拔的“丰乳”能够给予所在地的人们哺育与滋润、温饱与富足，能够荫护造福她的子民及其万千后裔。可是，依旧是七灾八难，不断的荒年歉月，有时候，连那座让人流连觊觎守望的宝山，也成了荒山秃岭，水干草尽。那位女皇，自己还都形容枯槁，何来乳汁哺养天下众生呢……

　　直至戊寅年初夏，“我”“才有幸再次探寻那久萦于怀的乳泉与母爱的秘密。我们造访的是距乾陵约二十里的大北沟和南沟水库。一北一南，盈蓄于亘古高塬，像一对娉婷的孪生姊妹一样备受青睐。”

　　这才是希望之湖，这才是生命之源！新时代赋予奶头山新的意义，那是人们摆脱贫困、走向富裕，走向美丽与繁荣昌盛的时代圣湖！

　　“库区水天一色，波光浩淼。此时晚霞似火，将水面印染成一库刚刚出缸晾晒的锦缎，姹紫嫣红，烁金灼银……”这诗一样的文字，是作者目力所及的美景，是发自肺腑的感慨。这是实实在在的，看得到摸得着的惠民富民工程。想当年人们巴望着那座圣山能够带来风调雨顺，丰年润月，对它顶礼膜拜，对它寄予厚望，那不都成笑话了么？兜了这么一大圈，人们终于找到了一条幸福安康之路——那就是共产党领导的社会主义！那就是新时代国家的“三农”政策和惠民工程！我们不再受人奴役，站立起来；我们全面脱贫，走上小康；我们乡村振兴，家业兴旺！

　　不独库区储水，更开辟成新的景点了：“游览区开阔辽远，坦无纤阂，空旷幽然。一轮明月昊空高悬，月色皓颢明媚……”

　　以前，旅游只是极少数人的专属，农人们哪有精力奢侈和闲钱挥霍呢？可是，现在的乡村，国家修通了通村公路、硬化了村道，安装了路灯，规整了街区，配置了垃圾桶，实现了垃圾清运，建成了各种活动场所，装设了运动器材；农人们除以前的传统节目外，跳广场舞，晨练，逛农家乐，外出旅游，是非常的普遍了。虽然许多人怨言种粮“没利润”，可是，国家不再像以前那样收缴公购粮，种地还有各种补贴，关键是，曾经最忙最辛苦的夏收时节，如今农民们只是坐在地头阴凉处等着收割机转过来装运麦粒。即便是施肥播种，都无人机化了。闲暇时候，外出打个零工赚些零花钱，这是最基本的农民生活状态。有能力的人，或在家搞副业或在外闯天下呢，那基本都成富裕户了。此外，国家还在不断地为农村输血，把“三农”问题作为岁末年首的第一要务。虽然目前还有许多问题亟待解决，可国家从没放弃农村，从不丢下农民，所有困难都在不知不觉中一步一步地克服。

　　“啊!我久萦于怀的那个灵感终于闪现了，明朗了!是呀，乾陵的奶头山只不过是历史留下的一个空壳，而南北两座水库才是真正给万物以滋润，给生命以哺育的乳房!”

　　作者恍然大悟，我们也大梦初醒。奶头山只是吊人胃口的虚妄传说，真正滋润万物的是新开辟的那两座水库。

　　我似乎听见作者的画外音，党的正确领导和政府的惠农政策，那才是“给生命以哺育的乳房!”

　　本文深入浅出，铺陈递进，从乾陵陵区的外形和传说说起，写到新修的两座水库，再到库区形成的景区，再到人们的生活状态，一层一层的，把我们带进一个逐渐清晰而灿烂辽阔的天地，自然而然地引导我们体会和感悟当前的幸福生活，展望愈加美好的未来。它的语言清新雅致，结构奇巧别致，叙述清晰明快，引人入胜，是难得的美文美篇，值得我学习借鉴。

　　后记：

　　我将这篇极其粗浅的赏评文字发给梦老师后，他不但表示了感谢，而且也提到这篇文章是很早以前写的，同时给我发来了雷抒雁先生对他的书及这篇文章的赏评，让我如获至宝，惊喜有加。

　　我上初中时就知道雷抒雁大名，他那首《小草在歌唱》，我当年工工整整地抄写下来保存了多年。后来有了电脑又输入成电子版了。想不到他也点评过梦老师的这篇文章，我有了惺惺相惜的感觉和无端的自豪。可是，大家毕竟是大家，他的点评高屋建瓴，一语中的，与梦老师的文章交相辉映，相得益彰，非我辈之所及也。

　　“小船在水光与月辉的纬线里，犹若一只来往穿飞的梭子，桨动、船动、水动、月动，刹间又织造出一库如玉如乳的白绫……”（《乾州探乳》）。这样空灵清秀的文字，文坛久违，难怪使人物我两忘，返朴归真，顿生禅意。”

　　“而当他站在渭惠渠的拦河大坝，看渠闸启动，浊流夺路而出，‘轰隆的响声和强大的吸力，使人觉得要么被吸入地层，要么被抛向太空的失重和刺激，伴之而生的是一种强烈的渲泄欲和本能冲动。’这种独特的感受，调动起物我相通的现代联想，写得真切而强烈。”

　　“梦萌的散文，因其情怀激荡,动人之处随处可圈可点。以他之情思、之文笔、之灵性，必有佳文华章问世，我祝愿他，也期待着。”

　　（以上三段文字摘自雷抒雁的《水与乡情支撑的文学祭坛》——读梦萌散文集《多梦人生》，此文曾发表在《文艺报》）

　　高超文，陕西礼泉人，毕业于西北大学无机物工学专业，高级工程师。三十年来一直从事燃气、化工项目的技术研究、开发与企业管理。礼泉县作家协会会员，咸阳市职工作家协会会员、副主席兼副秘书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