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萌：农事记忆（10-11）//摇耧-耱地

　　耱 地

　　耱的构造很特别，用三根板条做经，以荆条或藤条为纬编织而成，经久耐用，不怕风吹雨淋。耱的主要功能是平整土地，跟耙不同的是，它破的是更碎更细的土块，只有耱过的地才能下种。耱和耙是老搭档，操作起来，同样又脏又累。二者也有区别，后者跟着耙走，前者必须站在耱盘上。这样有两个好处，一是增加重量，避免耱盘弹跳，加大摩擦力，促使土块粉碎;二是每隔一小会，人在上面蹦跳踢踏，耱盘与土壤的摩擦状态得以改变，以加快土块粉碎和凸凹地块的平整。如此这般，牛在前面走，人在耱盘站，手牵缰绳掌握平衡，随着耱盘不停的颠簸，人就像一个不倒翁，时而前俯后仰，时而蹦蹦跳跳，随时都有栽倒的可能。

　　耱的另一个作用就是耱麦地，初冬时节，为了防止小麦冬旺和保墒，就将麦田耱一遍。耱盘上的荆条虽然很密实，但其中留有许多空隙，耱地时，麦苗顺着空隙一边倒，所以虽然生长受到抑制，但生命却不会遭受破坏，而麦田也像锄了一遍，抑制小麦冬旺和破土保墒作用很显著。

　　摇 耧

　　耧的制作过程比较复杂，材料要求很严，耧辕用槐木，图的坚硬;耧斗是柳木，用时抗压耐磨;耧管必须是枣木制做，管内凿有漏槽，结实光滑，便于种子均匀流淌。解放前村里耧很少，平均十户一个，都是轮流使用的。要不就人工撒种，肩挂腰带，腰带绑斗，斗盛种子，一边向前走，一边用右手撒种子。这种办法简单方便，但播种量难以控制，往往个别经验不足者撒着撒着，早超过正常播种量的两三倍，既浪费种子，也为之后田间管理埋下隐患。所以人们还是喜欢用耧播种。

　　用楼播种时，一人摇耧，一人牵耧倒麦种。前者是耧把式，后者是小孩。摇耧很讲技术，手、脚、眼并用，突出一个摇字，使劲大小、频率快慢、步子急缓，都有一定程式和窍门。使劲大了，麦种溜得快，播种量就大，将来出苗就稠，反之播种量就少，出苗就稀;频率快慢也是这个道理，决定着播种量的大小和出苗的稀稠。有口诀说得好：“脚踏耧沟手摇楼，盯住种眼看稀稠。” 好的摇耧把式会把这些关系处理的头头是道，所以无论播种量还是出苗稀稠，都是妥妥的适中适度。

　　牵耧就好办多了，牵住牲畜沿着犁沟端端朝前走，只要耧沟不致弯曲就OK了。倒麦种却不然，看似简单，但要有眼色，随时掌握耧斗里麦种的存量，既不能过多也不能太少。这里也有个小窍门，就是端一升麦种，跟耧跑一个来回，就基本掌握一耧麦种可以种多长距离，这样心中有数，到时就方便省事多了。

　　【作者简介】

　　梦萌，工程师，高级政工师，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已出版长篇小说《爱河》《悲喜娱乐城》《倾城》《金喽啰》《新部落》，中短篇小说集《绿太阳》《和谐的比例》，长篇纪实文学《水经泽被》，文论集《论梦萌与梦萌论》，散文集《随意即风景》《多梦人生》《真情最好》，报告文学集多部。小说《爱河》在省台长篇连播，散文散见于《散文》《中华散文》《读者》等各类报刊，有的作品介绍到国外。曾获各类文学大奖10余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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