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五路口
西安旧城区南北以北门——钟楼——南门为中轴线,以和平门——火车站、朱雀门——朝阳门为两条辅线线;东西除了东西大街这条主线外,又以八条道路为辅线,构成一个完整规范的古代都城的形制。而且,由平门——火车站这条南北辅线,又将八条道路分为东西一路、东西二路、东西三路……直至东西八路。同样是街道或道路,但路听起来就比街道或道路霸气得多,这也许正是西安为历史上十三个封建王朝京畿之地的缘故吧。
五路口就位于和平门——火车站、小东门——玉祥门这两条辅线的交叉点上。由于距火车站近,东西和南北都是贯穿全城的主干大道,加之四周新崛起的现代化建筑群峰竞秀,无疑是西安最繁华的黄金地段。那时又修起全城唯一的一座环形人行天桥,更为之增光添彩,成为行人必经之地和人们纳凉逗爽、闲游散步的最佳去处。特别是那些老户的西安人,站在高架桥上,缅怀十三个王朝的历史,吟着碑林的诗句,望着大雁塔的尖顶和秦兵马俑的战阵,听着晨钟暮鼓和西安事变的枪炮声,(尽管有的听不到看不到,但这种荣誉和骄傲已侵入潜意识的深处,所以他们就像气功开天目似的,即使闭目塞听,也能听见看见这些让西安人引以为荣的胜迹)举止言谈就由不得流露许多王气与霸气的傲慢。
到了晚上,这里可谓车水马龙,流光溢彩,人影绰绰。而与其形成鲜明对照的是头顶的环形过路天桥上,却是另一番景象。天桥四个平台,依次坐着一长排妖冶的女郎,一满的卷发头,一满的胭脂口红,一满的手拎三色网兜儿。她们有的亮腮弄姿,有的打浑卖俏,有的窃窃私语,一如要走私卖掉旁边的西安城墙一样亢奋和诡秘。就这样,在她们讪笑浪语中,城市文明和繁华的面纱被轻轻地撩起了一角。她们那三色网兜里,全都装着牙刷、牙膏、面友、梳子、小圆镜和卫生纸之类的东西,眼明人一看便知道她们就是被西安人贬称的“野鸽子”。围观的人都与她们保持着一定距离,远远地簇拥在一起议论纷纷,时而爆发出只有在动物园才能听到的那种耻笑和唏嘘的尖叫声。有几个手提黑色人造革皮包的男人在她们之间来回穿梭,神秘忙碌得犹如牲口市场的经纪人,大家称其为“拉皮条的”。男人们一般不闪面,都正人君子似的老远站着,当物色好人选时,只须一招手,“拉皮条的”就走了过来,两人叽咕一阵,大约成交搞定.便约了地点,只等一手交钱一手领人。也有个别精明的男人(大多是外地人)超越了这个中介环节,供需直接见面。于是,他们围着她们寻寻觅觅,一旦选中目标,只一个手势或眼色,双双就心领神会地钻进小街背巷去讨价还价。
那些老观察家们还说,大雁塔、东门外、护城河、兴庆公园、钟楼广场等处,都是这些“野鸽子”经常活跃的地方。最驰名的当数五路口的高架桥,西安人不约而同地称之为“鸽子架”。每到傍晚,那些女子就成群接队地上了高架桥,凭着栏杆,伸着脖子,眯着眼睛,远远望去真像一群“咕咕”叫着待食的野鸽子。在当时这已成为西安的一道风景,人们闲暇无事时都互相揶揄着说:“走,到‘鸽子架’去观景!”……真难想象,当年这些代表西安形象的公共场所,居然会有这种伤风败俗的事儿,更难想象这些女子竟在光天化日之下出卖自己,并毫无羞耻地公然讨价还价。
夜幕降临,华灯齐放,只见五路口四角的高大建筑抵角突兀,崔嵬峥嵘,仙境一般氤氲灿烂。高架桥像一尊刚刚出土的庞大的青铜大鼎,铿锵有声地袒露在群楼巨厦的腋窝下。这是一座钢石结构的环形四跨四墩八梯的过人天桥。四跨各八十米,高十几米,在星光灯火下更显得巍峨迤俪,使人不由得就联想起“七·七”相会的银河鹊桥。不过,这里阵线不那么分明,鱼龙混杂,一时很难分清“野鸽”与游人的界限。但只要仔细观察,还是不难认出这一特殊人群的。她们的行头和别处的大体相似,所不同的是神情更加惶悚,目光更加机敏。行人每一细小的毫不经意的举动和话语,都会引起她们极大的兴趣和激情。她们一般不要“拉皮条的”,而是亲自挑逗和勾引男人。其手法也相当高明,那目光就像一把锥子,会一直戳进你的心脏;那微笑就像一枚吸铁石,会吸得你心理防线随时都要崩溃;那浪声笑语就像一盒万能胶,会一不留神半步之外就把你紧紧缠住粘住。要不,正当你匆匆行路或悠闲欣赏夜景时,突然就有一位时髦小姐撞你一下,随之而来的是一声揶揄的讪笑:“先生,玩吗?”面对此情此景,要莫你瞠目结舌,要莫你嗤之以鼻,要莫你唾手上钩,早把你的一点好心情和西安人仅有的些许王道霸气全撂到抓哇国去了。

到了晚上,这里可谓车水马龙,流光溢彩,人影绰绰。而与其形成鲜明对照的是头顶的环形过路天桥上,却是另一番景象。天桥四个平台,依次坐着一长排妖冶的女郎,一满的卷发头,一满的胭脂口红,一满的手拎三色网兜儿。她们有的亮腮弄姿,有的打浑卖俏,有的窃窃私语,一如要走私卖掉旁边的西安城墙一样亢奋和诡秘。就这样,在她们讪笑浪语中,城市文明和繁华的面纱被轻轻地撩起了一角。她们那三色网兜里,全都装着牙刷、牙膏、面友、梳子、小圆镜和卫生纸之类的东西,眼明人一看便知道她们就是被西安人贬称的“野鸽子”。围观的人都与她们保持着一定距离,远远地簇拥在一起议论纷纷,时而爆发出只有在动物园才能听到的那种耻笑和唏嘘的尖叫声。有几个手提黑色人造革皮包的男人在她们之间来回穿梭,神秘忙碌得犹如牲口市场的经纪人,大家称其为“拉皮条的”。男人们一般不闪面,都正人君子似的老远站着,当物色好人选时,只须一招手,“拉皮条的”就走了过来,两人叽咕一阵,大约成交搞定.便约了地点,只等一手交钱一手领人。也有个别精明的男人(大多是外地人)超越了这个中介环节,供需直接见面。于是,他们围着她们寻寻觅觅,一旦选中目标,只一个手势或眼色,双双就心领神会地钻进小街背巷去讨价还价。
那些老观察家们还说,大雁塔、东门外、护城河、兴庆公园、钟楼广场等处,都是这些“野鸽子”经常活跃的地方。最驰名的当数五路口的高架桥,西安人不约而同地称之为“鸽子架”。每到傍晚,那些女子就成群接队地上了高架桥,凭着栏杆,伸着脖子,眯着眼睛,远远望去真像一群“咕咕”叫着待食的野鸽子。在当时这已成为西安的一道风景,人们闲暇无事时都互相揶揄着说:“走,到‘鸽子架’去观景!”……真难想象,当年这些代表西安形象的公共场所,居然会有这种伤风败俗的事儿,更难想象这些女子竟在光天化日之下出卖自己,并毫无羞耻地公然讨价还价。
夜幕降临,华灯齐放,只见五路口四角的高大建筑抵角突兀,崔嵬峥嵘,仙境一般氤氲灿烂。高架桥像一尊刚刚出土的庞大的青铜大鼎,铿锵有声地袒露在群楼巨厦的腋窝下。这是一座钢石结构的环形四跨四墩八梯的过人天桥。四跨各八十米,高十几米,在星光灯火下更显得巍峨迤俪,使人不由得就联想起“七·七”相会的银河鹊桥。不过,这里阵线不那么分明,鱼龙混杂,一时很难分清“野鸽”与游人的界限。但只要仔细观察,还是不难认出这一特殊人群的。她们的行头和别处的大体相似,所不同的是神情更加惶悚,目光更加机敏。行人每一细小的毫不经意的举动和话语,都会引起她们极大的兴趣和激情。她们一般不要“拉皮条的”,而是亲自挑逗和勾引男人。其手法也相当高明,那目光就像一把锥子,会一直戳进你的心脏;那微笑就像一枚吸铁石,会吸得你心理防线随时都要崩溃;那浪声笑语就像一盒万能胶,会一不留神半步之外就把你紧紧缠住粘住。要不,正当你匆匆行路或悠闲欣赏夜景时,突然就有一位时髦小姐撞你一下,随之而来的是一声揶揄的讪笑:“先生,玩吗?”面对此情此景,要莫你瞠目结舌,要莫你嗤之以鼻,要莫你唾手上钩,早把你的一点好心情和西安人仅有的些许王道霸气全撂到抓哇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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