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定怀上了我的诗

黄河在这儿转了个弯
　　——读岁月流虹（王科）的《她一定怀上了我的诗》
　　文/吴文茹
　　附：《她一定怀上了我的诗》
　　文/岁月流虹（王科）
　　一个人接一个人
　　来不及躲闪
　　忙着赶路
　　人潮拥挤的心头
　　路上的人各自天涯
　　抬首仰望
　　膨胀着的愤怒扑面而来
　　在影子里挖出寂寞
　　起伏交出了我的心底
　　煎熬了多少春夏秋冬
　　是谁走漏了风声
　　喊来了叫十三狼的人
　　古城墙上留下的岁月
　　窥视我许花香的诗稿
　　浸泡千年的一段秦腔
　　八百冷娃纵跳黄河的辉煌
　　惊醒这些熟睡的女人
　　双双渴求的眼神
　　她一定怀上了我的诗
　　给爱足够的营养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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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首诗让人联想到的东西不少。看题目，读第一段，我想到一句关于地铁上人挤人的笑话：“怀孕的挤流产了，没怀孕的挤怀孕了。”当然这个笑话和这首诗一点关系也没有。唯一的联系是：“人潮拥挤的心头，膨胀着的愤怒扑面而来”。
　　这个愤怒是什么呢？是诗人煎熬了多少春夏秋冬的寂寞的心底。紧接着，诗人笔锋一转，“是谁走漏了风声，喊来了叫十三狼的人”。
　　十三狼是何许人也？十三狼，本名吕小平，作曲、作词兼演唱的艺人、陕西省秦歌研究会会长，中国秦歌第一人。'十三狼'中的'十三'，源于弘扬陕西建都的周、秦、汉、唐等十三朝古都的文明历史和悠久文化，'狼'则意指西北人的粗狂、豪放的个性，富有韧性、具有团队精神，一匹狼不可怕，成千上万匹就可怕了。故称艺名为'十三狼'。诗人以十三狼借喻自己内心的压抑，愤怒的要吼出的秦腔，和那些花香的诗稿。
　　再接着，诗人的笔锋飞流直上：“八百冷娃纵跳黄河的辉煌”。那么，这里先说说八百冷娃跳黄河的故事。
　　中条山，位于山西南部、黄河北岸，其山势呈西南-东北走向，与陕西、河南隔河相对，战略位置极其重要。70多年前的抗日战争中，中日两军在中条山南边、黄河北岸展开过一场殊死的战斗。“八百名‘秦军’，面朝陕西，跪天，再跪爹娘，唱着秦腔宁死不降，跳进滚滚黄河……”
　　“八百冷娃勇扑江”的故事，早期出现在《白鹿原》作者陈忠实为一本纪实文学作品《立马中条》所作的序文中。文中提到，96军177师有一千多名士兵被两倍于己的日本鬼子包围，拼杀后死亡200人，余下的800人被逼到黄河岸边的悬崖上，三面都是绝壁。这800士兵宁死不降，纵身跳下悬崖，扑入黄河母亲的怀抱……。
　　《立马中条》的作者之一张君祥是一位西安农民作家，包括他的叔父张景良在内8位亲属都去了中条山前线，后来只回来了6个，因此他从小就对那段历史有着特殊的感情。1986年他开始搜集资料，在20多年里采访了400多名曾参加中条山抗战的老兵。张君祥说：“‘八百冷娃跳黄河’的叙述是根据真实的历史，在数字和场面上作了艺术化的处理。‘六六战役’后，人们在平陆与芮城交界的河滩上捞起了800多具战士的尸体，但实际上跳河的远远不止这个数字，我目前整理出来的牺牲名单就有2000多人。”
　　西北大学历史学者张恒曾花费四年多时间走访老兵和黄河沿岸村民，他告诉记者：“中条山保卫战总共持续了三年多时间，中日双方前后进行了多次的战役，其中规模最大、最惨烈的一次就是1939年的‘六六战役’，‘八百将士投河’指的就是在‘六六战役’中的悲壮一幕。”
　　诗人以十三狼吼秦腔做铺垫，引出了“八百冷娃跳黄河”。而后，诗人的笔锋再次飞转直下：“八百冷娃纵跳黄河的辉煌，惊醒这些熟睡的女人，双双渴求的眼神，她一定怀上了我的诗，给爱足够的营养一辈子”。
　　读到这里，我们知道，这是一首大题材、大场景、大立意的诗。而大凡大气阳刚自信的诗人，往往也会有他婉约阴柔自负的一面。在这么大的主题上，诗人选择了一个委婉的支点，“她一定怀上了我的诗”，而使得她怀上我的诗的不是诗人我，而是八百冷娃纵跳黄河的辉煌，惊醒了这些熟睡的女人，吸引了一双双渴求的眼神。那是对英雄的崇敬和爱慕的眼神，而诗人也渴望成为那样的英雄。于是，诗人希望自己的诗，能让那些女人怀上，能够孕育出更多的爱，营养一辈子。
　　这首诗的精妙之处在于，从小处入手，在大处落脚。以静推动，以无声喻有声。由近及远，又由远及近，由内到外，又由外到内，像一个景深极大的镜头，聚光于微小，又最大化地放大了诗意的历史空间。使读者在大起大落、抑扬顿挫中，在从绝望到希望的张力轮回中，最终回归到希望的聚焦——“她怀上了我的诗”，因此，一切都将生生不息，延绵不断。
　　诗人深入运用自己对人生的认知，在简约的句子里设伏，暗藏英雄情结和对英雄的颂词，内涵了一条奔腾的黄河，河流绵长，在这花香的诗歌里，转了个弯儿。（焦点 荐）

责任编辑：韩雪